∣第十五章∣最后一年
引言
本章记述的是世尊生涯的最后一年,以及他入般涅槃的详尽过程。其中我们可看到,世尊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反覆地教导僧团,嘱咐他们和合敬长,以法为依归,并提出七不退法、四大教法等具体可行的方针。本章不仅记述世尊在入般涅槃前,如同常人般为各种病痛折磨,以及所受到来自人天的礼遇。还有他虽然在一方面规定如何处理自己的遗体,在另一方面,却一再地强调对他的最高礼敬是奉持他的教导。
本章也收录了在佛教史上颇有争议的一些事件,特别是有关世尊在食用金匠之子准达供养的碎猪肉后,身患重病的情节。有人从世尊食毕,即令准达将所余之碎肉掘洞掩埋,并说除他本人再无他人可消化此食上,找到世尊实际上是受到毒害的根据。从诸多典籍中,读者可以找到对这一事件种种不同的解释,但值得牢记的是,世尊本人在事后对准达的赞扬与肯定。
身为世尊多年的侍者,阿难达尊者毫无疑问地在佛教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世尊的最后历程中,阿难达一如既往地起着请教与转达佛意的作用,但其中发生的几个事件,却成了马哈咖沙巴尊者乃至后人谴责阿难达的理由。这包括世尊示意阿难达,可应阿难达之请住世一劫,而阿难达却不解其意,毫无反应;世尊在讲到小小戒可舍,阿难达却不问其详,以至后人无据可寻;世尊在病中口渴,请阿难达到河中打水,他却以河水浑浊,一拒又拒等佛教史上着名的典故。
最后应当提请读者注意的是,世尊在提出四大教法时所作出的忠告。亦即辨别佛法真伪的唯一依据,是它的内容而非讲法者的名誉与地位。此外,世尊明确地宣告他所说之法毫无隐密保留,无有未宣的秘法。这点在后世的佛教发展中,特别值得我们谨记于心。
叙述者:下面所叙述的事件,全都发生在世尊入般涅槃的一年之内,除了他的两位上首弟子的过世,其余所有的事件都记载于同一部经里。事件的时间顺序在经藏中一般是难以推断的,但在这部经里才变得十分明显。
使国家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阿难达:如是我闻。一时,世尊在王舍城灵鹫山,那时,阿迦答沙都王急于讨伐瓦基人。他说:「我将灭掉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瓦基人,毁灭他们,将他们彻底消灭。」
阿迦答沙都王于是对摩羯陀国的大臣婆罗门禹舍说:「来,婆罗门!到世尊处,说:『世尊!马嘎塔国王阿迦答沙都韦提希子,头面顶礼世尊之足,问候您是否无病、无恙,身体健康强壮,生活安乐。』然后再说:『世尊!马嘎塔国王阿迦答沙都韦提希子,急于讨伐瓦基人,他说:『「我将灭掉这些具大神通、大威力的瓦基人,毁灭他们,将他们彻底消灭。」』你仔细注意他的回答,然后回来禀报,诸如来从不妄语。」
「是的,大王!」禹舍答道。之后,他令人备上几辆豪华的马车,登上其中一辆,从王舍城向灵鹫山驶去,直至车道终止处,他下车步行至世尊所在处。礼敬世尊后,坐于一旁。坐定后,便转达国王的口信。
世尊对站在身后摇扇的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你可听说瓦基人常集会、多参与集会?」
「他们确实是如此,世尊!」
「阿难达!只要他们确实是如此,便可兴盛而不衰。你可听说他们集会时相互和睦,起立时相互和睦,履行瓦基人之义务时相互和睦;他们是否避免制立未立之法,或废弃已立之法,并按古制的法规行事;他们是否尊重、恭敬、礼遇、爱戴瓦基的长者,听从他们的教导;他们是否不奸淫、诱拐宗族的妇女、童女;他们是否尊重、恭敬、礼遇、奉持瓦基城乡各处的塔庙,不使迄今为止的香火祭祀中断;跋耆人否提供阿拉汉合法的保护、守护、卫护,以使未来到此地的阿拉汉愿意前来,而已住于当地的阿拉汉能安乐而住?」
「他们确实是如此,世尊!」
「只要他们确实是如此,便可兴盛而不衰。」
世尊于是对禹舍说:「我住在韦沙离的沙兰它它庙时,传授了瓦基人七不退法。只要此七不退法存在于瓦基人之间,且他们善奉行此七不退法,那么瓦基人便可兴盛而不衰。」
此话说毕,禹舍评论道:「苟答马大师!若瓦基人能保持其中的一条,便可兴盛而不衰。那么,若他们保持了所有的七条,那么情况又将是如何呢?确实地,苟答马大师!阿迦答沙都王不可能在战场上征服瓦基人,除非他收买他们,并在他们中间播下不和的种子。苟答马大师!我们要告辞了。我们很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婆罗门!时间到了,悉听尊便。」(D.16;A.7:20)
使僧团兴盛而不衰的七不退法
禹舍心满意足。他欢喜世尊的话,起身致谢后,动身离去。他一离去,世尊就对阿难达说:「阿难达!将王舍城附近的比库召集到讲堂。」
「是的,世尊!」他答道。召集大众后,他通报世尊。世尊即从座起,来到讲堂,坐于已事先备好的座位。对诸比库说: 「诸比库!我今教导你七不退法,善谛听我所说。」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
世尊说:「只要诸比库时常集会、多参与集会;只要他们集会时相互和睦,相互和睦地提升、履行僧团成员的义务;只要他们避免制定未立之戒,或废弃已立之戒,并能持守已立之戒;只要他们能尊重、恭敬、礼遇、爱戴富于经验的、僧腊教长,身为僧团之父与僧团导师的诸长老比库,听从他们的忠告;只要他们在导致生死轮回的渴爱生起时,不为其所支配;只要他们乐住于阿兰若;只要他们自身能保持正念,以致未前来之同梵行善友愿意前来,已前来之同梵行善友得安乐而住,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不喜、不欣、不耽乐于俗务;不喜爱闲谈;不爱好睡眠;不喜爱社交;只要他们不生恶欲,不陷于恶欲;只要他们不交恶友,不为恶友所制;只要他们在修道上不会因得微小的世间成就,便知足不前而半途而废,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具信心、有惭、有愧、多闻、精进、正念、有慧,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修习正念觉支、择法觉支、精进觉支、喜觉支、轻安觉支、定觉支与舍觉支,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又有其他七不退法:只要诸比库能增长无常想、无我想、不净想、过患想、舍贪想、离贪想、灭贪想,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D.16;A.7:20)
「有六不退法:只要诸比库当众或私下对待同梵行者,在身、语、意业上都能充满慈爱;只要他们能公平无私地与同梵行之持戒者分享如法取得之物,乃至钵中之食;只要诸比库与同梵行者当众或私下都能守持清净戒,其戒行不坏、不破、不污、不杂,令人解脱,为智者所称叹,未曲解(戒法),增益修定;只要诸比库持导致脱离(轮回)之圣见,以及导致自业所招之苦究竟坏灭之圣见,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
「只要在诸比库中,坚持与教导这些不退法,他们便可兴盛而不衰。」(D.16)
佛陀劝修戒、定、慧
世尊住在王舍城灵鹫山时,他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 「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世尊在王舍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
「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庵摩罗树园。」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庵摩罗树园。到达之后,住在庵摩罗树园的王邸之中。
世尊住在那里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佛在庵摩罗树园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 「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那烂陀。」
「是的,世尊!「阿难达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那烂陀。到达之后,住在那烂陀的婆婆利芒果园中。(D.16)
三世诸佛的成就
那时,沙利子尊者来到世尊处,说到:「世尊!我深信于此:于过去、未来与现在,没有任何沙门、婆罗门比世尊在觉悟上更有成就。」
「沙利子!此语甚大,如狮子吼,其声甚大。那么你可曾以你之心了知所有过去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的心,而知:『此是他们的戒,此是他们的定,此是他们的慧,此是他们所住之成就,此是他们所获的解脱?』
「不,世尊!」
「你是否能以相同的方式了知所有未来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的心?」
「不,世尊!」
「那么,你是否能以相同方式了知我——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之心?」
「不,世尊!」
「那么,你如何可以作如此大言,发如是之狮子吼呢?」
「世尊!我不曾以心了知过去、未来与现在应供、等正觉者的心,但我却对正法有这样的信心。设有一国王,于边界的城市,建筑深壕、高墙、堡垒,只留一门。国王派一位聪明贤能的守门人,阻挡不识者,而放行所识者;又曾亲自环城巡视,未见缝隙、洞孔,可容猫窜越。他因而知一切众生,凡其身大小若超过某尺寸者,欲出入其城,必经此门。同样地,世尊!我对正法有这样的确定。所有过去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舍弃能使智慧变弱的五盖,令心善住于四念处,他们如实修习修持七觉支而成就无上之等正觉。所有未来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亦复如是。现在的世尊、阿拉汉、正自觉者,亦复如是。」(D.16;S.47:12)
无戒者的过患与持戒者的利益
世尊住在那烂陀的婆婆利芒果园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世尊在那烂陀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 「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波吒利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波吒利村。
在波吒利村的信众听说:「看来世尊已来到波吒利村。」他们前来拜见世尊,敬礼后,坐于一旁。如此作后,他们说:「请世尊纳受一休息堂。」世尊沉默同意。见世尊同意接受,他们由座而起,敬礼后,右绕而去,至休息堂。他们将休息堂搭上顶盖,于堂内铺设诸敷具,安置水瓶,并悬挂油灯。之后,他们告知世尊所作之事,并补充说,「现在悉听尊便。」
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来到休息堂。洗脚后进入堂内,靠近中央柱面东而坐。诸比库也在洗脚后入休息堂,靠近西壁,绕世尊面东而坐。波吒利村的信众,洗脚后也入休息堂,靠近东壁,向世尊面西而坐。这时,佛对波吒利村的信众说:
「居士们!犯戒的无戒者招致五种过患。哪五种?一者,无戒者因放逸而穷困。二者,恶名远播。三者,在大众中,无论是在刹帝利、婆罗门、白衣或沙门之间,他总缺少自信,需要信心。四者,在死时恼乱不安。五者于身坏命终之后,堕入恶生、恶趣、苦趣,乃至地狱之中。
「但圆满戒律的持戒者获得五种利益。哪五种?一者,持清净戒者因精进而获大财富。二者,善名远播。三者,在大众中,无论是在刹帝利、婆罗门、白衣或沙门之间,他总具信心。四者,在死时心不恼乱。五者,于身坏命终之后,得生善趣,乃至天界。」
然后,世尊用了夜晚的大部分时间教示、劝导、激励、鼓舞波吒利村的信众。在散会前,又说到:「居士们,夜色已深,悉听尊便。」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从座而起,敬礼之后,右绕而去。他们离开不久,世尊走进一间静室。(D.16;Ud.8:6;Vin.Mv.6:28)
智者已渡越彼岸
那时,马嘎塔的两位大臣须尼陀与禹舍正在波吒利村修筑城塞,以防瓦基人的入侵。时有数以千计的天人,在田野出没。其中有神力的天人说服有神力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次等的天人则说服次等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而低劣的天人则说服低劣的国王与大臣,在他们的出没处筑城。以胜过常人的清净天眼,世尊看到那些天人。夜将尽,天将破晓之时,世尊起身,向阿难达尊者问到:「阿难达!是谁在波吒利村修筑城塞?」「世尊!是须尼陀与禹舍在修筑城塞。」
「他们所作如同与三十三天的天人商议一般。」世尊说到,并说出他的天眼所见。他又补充说:「在所有圣者经常往来与贸易中心里,波吒厘子城将是其中之最,犹如开封之珍宝袋。此城面临三种危险——火、水与纠纷。」
须尼陀与禹舍到世尊处,并邀请他次日应供。用食结束,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他们两人敷座于下位,坐于一旁。世尊以偈为他们祝愿:
智者于所居之处,必先供养有德人,
因其以自律过活,既而供奉地祇神,
对地祇礼敬尊重,彼等还以慈相待。
地祇对智者之心,犹如母爱于稚子,
若人为神所钟爱,其所见者皆吉祥。
然后,世尊从座起身离去。但须尼陀与禹舍却在后跟随世尊,他们思惟:「世尊离开所经之门,将名之为『苟答马门』;他涉渡恒河之河津,将名之为『苟答马河津』。」于是,世尊离开所经之门于是称为「苟答马门」。但世尊到恒河边时,正逢河水泛滥,滩上河水溢满,连乌鸦都可以从中饮水。要渡河的人有的在寻找船只,或寻找浮舟,或绑制竹筏。那时,在如力士屈伸臂之顷间,世尊与比库众从恒河的此岸消失,而立于彼岸。世尊看到那些要渡河的人在寻找船只、浮舟或绑制竹筏。了知其中的意义,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欲渡高涨之河者,或筑桥或寻浅处,
彼等绑制竹筏时,智者已渡越彼岸。
(D.16;Ud.8:6;Vin.Mv.6:28)
洞察四谛,断除有爱
那时,世尊对阿难达尊者说到:「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拘利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拘利村。住拘利村时,世尊告诉诸比库:「诸比库!因未通晓、洞察四谛,你我方流转于此漫长生死之路。是哪四谛?为苦圣谛、苦集圣谛、苦灭圣谛、苦灭道圣谛。一旦通晓,洞察以上四谛,即断除有爱,有爱既除,便可不再受生。」
世尊住在拘利村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Vin.Mv.6:29)
诸比库、居士命终投生何处
世尊在拘利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 「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那提迦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那提迦村。到达之后,住在繁耆迦精舍。
那时,阿难达尊者到世尊处,说到:「世尊!现有比库沙罗死在那提迦村,他去到何处,投生为何?又有比库尼难达、居士苏达答(Sudatta)多、女居士善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赌达、山赌达、婆头楼与苏婆头楼——俱死在那提迦村,他们去到何处,投生为何?」
「阿难达!沙罗比库由现法自知作证,以诸漏尽,而住于无漏心解脱、慧解脱。难达比库尼断除五下分结,即时生于上界,当于该处得证涅槃,不再回到欲界受生。居士苏达答(Sudatta)多断除三结,令贪、嗔、痴薄弱,成为一来者,他将于欲界再受生一次,即得苦灭。女居士善生断除三结,成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趋向于觉悟。居士卡具陀、迦陵伽、尼迦吒、迦提沙跋、赌达、山赌达、婆头楼与苏婆头楼,以及其余五十位居士俱已成为不还果者。又有九十位居士成为一来者。又逾五百位居士成为入流者。
「人本不免一死,但若每有人死,你便来问我,这将令如来疲烦。所以我今授你一法,名为『法镜』,圣弟子即可据此预期各自之未来:『我将不堕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不生恶趣。我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且趋向于觉悟。』
「所述之『法镜』是什么呢?若弟子对佛陀具足正阿拉汉『世尊是阿拉汉、等正觉者、明行具足者、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又对法具足正信:『法是由世尊善说;自见(其效用于当下可见);无时的(其报迅速不拖延);来见的(任何人皆能亲尝其味);引导的(领人向前);智者各自证知。』又对僧团具足正信:『世尊的弟子是善行道的、正直行道的、真理行道的、正当行道的、即四双八辈之世尊的弟子,是供养者、可供奉者、可施者、可恭敬合掌者,是世间无上的福田。』他是圣者所爱之圆满持戒者,其戒行不坏、不破、不污、不杂,令人解脱,为智者所称叹,未曲解(戒法),增益修定。此为『法镜』,圣弟子即可据此预期各自之未来:『我将不堕地狱道、畜生道、饿鬼道,不生恶趣。我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已得不坏净信,且趋向于觉悟。』」
世尊住在那提迦村的繁耆迦精舍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
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
世尊在那提迦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 「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韦沙离。」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韦沙离,到达之后,住于庵婆波梨林。在林中世尊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这是我们对你们的教示。比库当如何正念而住?比库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受,随观感受,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心,随观心识,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又比库当如何正知?比库行往与归来时,于前瞻与旁观时,于屈伸肢体时,于着三衣与持钵时,于吃、喝、嚼、尝时,于大小便利时,于行、住、坐、卧、醒、语、默时,皆以正知而行。比库当正念、正知而住,这是我们对你们的教示。」(D.16;参D.22)
庵婆波梨献园林
那时,妓女庵婆波梨听到世尊已抵达韦沙离,并住在她的芒果园。她备有数辆豪华的马车,登上其中一辆,从韦沙离朝芒果园驶去,直到车道尽头,之后便下车步行至世尊处。敬礼世尊后,坐于一旁。坐定后,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她。尔后,她对他说:「世尊!请世尊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世尊默然同意,她从座而起,敬礼之后,右绕而去。
然而。韦沙离的离车族人也听说世尊住在庵婆波梨的芒果园中,他们备有数辆豪华的马车,登上马车,驶出韦沙离城。其中有的蓝色装扮,蓝色彩绘,着蓝衣,佩戴蓝色饰品;有的是黄色装扮,黄色彩绘,着黄衣,佩戴黄色饰品;有的是红色装扮,红色彩绘,着红衣,佩戴红色饰品;有的是白色装扮,白色彩绘,着白衣,佩戴白色饰品。
妓女庵婆波梨在路上迎面撞上这群年经的离车人,轴对轴、轮对轮、轭对轭。他们对她说:「喂!庵婆波梨!你为何在路上与年轻的离车人迎面相撞,轴对轴、轮对轮、轭对轭?」
「公子们!我刚才邀请以世尊为首的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
「喂!庵婆波梨!将此请食让与我们,给你十万金。」
「公子们!即使以韦沙离所有的土地予我,我也不愿出让明日的请食。」
于是,这些离车人不禁弹指说:「噢!此芒果女占了我们的上风,此芒果女以智得胜。」
他们驱车至庵婆波梨林,世尊看见他们从远处来,他对诸比库说:「让那些未曾见过三十三天诸天人的比库观察这群离车人,让他们观察这群离车人,让他们想像三十三天诸天人恰如这群离车人。」
离车族人驱车至车道尽头,下车步行至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然后,他们对他说:「世尊!请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们请食。」
「离车人!我已接受了妓女庵婆波梨明日的请食。」
于是,这些离车人不禁弹指说:「噢!此芒果女占了我们的上风,此芒果女以智得胜。」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十分欢喜世尊的教导,从座而起,右绕而去。
是夜过后,妓女庵婆波梨在自己园中准备好各种丰盛的食物,并特别向世尊通报:「时间已到,食物已备。」
当世尊食毕,放下钵后,庵婆波梨取下座,坐于一旁。她说:「世尊!我将此芒果园献给以世尊为首的比库众。」世尊接受了园地,为她说法教示之后,起座离去。
世尊住在韦沙离庵婆波梨园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 「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Vin.Mv.6:30)
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
世尊在韦沙离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去竹林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佛与诸比库同行至竹林村。在竹林村时,他告诉诸比库:「来,诸比库!到韦沙离附近你的亲友与相识、友好者之处度过雨安居,我将在竹林村度过雨安居。」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动身离去并依嘱行事。
世尊在雨安居的住所安顿下来后,为重病及剧痛所袭,几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着病痛,而无呻吟。此时,他思惟: 「在未告诉侍者,未与比库众告别之前,我不宜入般涅槃。我何不用意志抑制此病,以延长寿命?」他如此做后就病愈了。
世尊病愈后,从病房出来,坐于精舍后面备好之座上。阿难达尊者来到世尊处,说到:「世尊!我一向惯于见到世尊安稳与健康。今世尊身体有恙,我感到浑身惶惧,四面不明,不辨诸法。但是,世尊!我仅以世尊在未向比库众宣说遗教之前,是不会入般涅槃的想法聊慰己心。」
「阿难达!但是,僧团对我还有何期望?我所授之法,于内于外并无区别:此处并无老师私藏手中的秘宝。若有人如是思惟: 『我统领僧团』或『僧团全依赖于我』,他才会向僧团宣说遗教,但如来不作是想。那么他又如何对僧团宣说遗教呢?阿难达!我已衰老,年已八十,譬如一部老车,须有他物之助,方能前行,如来之身,也须他物之助,方能度日。如今,如来之身只有在不作意一切相,灭尽各种感受,住于具足无相心三味时,才得安稳。所以,阿难达!你们每人应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比库当如何行之?比库安住于身,随观身体,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安住于受,随观感受……安住于心,随观心识……安住于法,随观诸法,热忱、正知、正念,去除对世间的贪欲与忧恼。于今时或我入灭之后,若有人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则于勤学者中,是我最上之比库。」(D.16;S.47:9)
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先入般涅槃
注译者:在经藏中,虽然并未明确地指出时间,但好像世尊是在这时去访沙瓦提城,并在那里听到他的两位上首弟子的死讯。
阿难达:一时,佛在沙瓦提城祗树给孤独园。那时,沙利子尊者在马嘎塔那罗聚落身患重病,苦痛不堪,准达沙马内拉为其侍者。因病痛在身,沙利子尊者入般涅槃。准达沙马内拉携沙利子尊者的衣与钵,来到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阿难达尊者处。敬礼之后,说到:「尊者!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钵。」
「朋友,准达!此信息当禀报世尊,我们应去见世尊并禀报此事,让我们前去禀报。」
「是的,尊者!」准达沙马内拉答道。他们一同来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阿难达尊者说:「世尊!准达沙马内拉告诉我沙利子尊者已入般涅槃,此是他的衣、钵。世尊!听到此讯,我感到浑身惶惧,四面不明,不辨诸法。」
「为什么?阿难达!你认为他入般涅槃后,他的戒蕴、定蕴、慧蕴、解脱蕴或解脱知见蕴是否也随之消逝?」
「不是的,世尊!我但想他如何帮助同梵行者,劝谏、提供信息、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们;如何诲人以法,孜孜不倦。我们忆念沙利子尊者是如何在法上助长、滋养、帮助我们。」
「阿难达!难道我不曾告诉你,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譬如根深柢固之大树,其大枝先断落,同样地,稳固坚牢之僧团,有沙利子入般涅槃。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以自为洲,以自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以法为洲,以法为依处,不以其他为依处。」(S.47:13)
一时,世尊与诸比库在瓦基国恒河畔之郁伽支罗城。那时,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入般涅槃不久。那时,世尊露地而坐,比库众四面围绕。世尊环视静默的比库众后,告诉他们:「在我看来,这次集会仿佛很空虚。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入般涅槃之后,在我看来,这样的集会仿佛很空虚。而今到处都没有人可寻找并说:『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住在此。』过去诸世尊、应供、正等觉着,每一位皆有与沙利子与马哈摩嘎喇那等齐的一双弟子,未来诸世尊也是如此。他们两者在众弟子中是稀有者,是未曾有者,他们是如何验证大师的教导,遵循教诫,是如何为僧团珍爱、尊重、恭敬与敬爱。他们两者于如来是稀有者,是未曾有者,当这样的一双弟子入般涅槃时,他既不忧愁,亦不悲恼。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S.47:14)
阿难达未请佛住世
一日清晨,世尊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入韦沙离乞食,在韦沙离游行乞食已,食后归来,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带着座具,让我们今天一同到遮婆罗庙去。」
「是的,世尊!」阿难达答道,拿起座具,跟随世尊身后,去到遮婆罗庙。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阿难达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韦沙离为悦人之处,忧园庙、瞿昙庙、七聚庙、多子庙、娑罗庙、遮婆罗庙,亦皆为悦人之处。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以其为工具,以其为基础,建立、稳固、保持它,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难达!如来已修习四神足,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
虽然世尊说出如此清楚明确的暗示,但阿难达尊者却无法了解。他的心因为被恶魔所覆蔽,所以并未向世尊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世尊又第二次、第三次说同样的话,阿难达尊者之心仍受恶魔所覆蔽。世尊于是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你可离去,悉听尊便。」
「是的,世尊!」他答道。从座而起,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坐于附近的树下。(D.16;A.8:70;Ud.6:1)
恶魔请佛陀入灭
阿难达尊者刚离去不久,恶魔便来到世尊处,立于一旁,说到:「请世尊现在入般涅槃,请善逝现在入般涅槃,现正为世尊入般涅槃之时。世尊曾如是说:『恶魔!我将不入般涅槃,直到我的弟子——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变得有智慧、守戒律、具信心、多闻;直到他们善忆持法,修行正法,依真道修,于法中行;直到他们从各自的老师学习后,开始宣说、教导、证明、确立、揭示、解释与论议法;直到他们能以正理驳倒生起的非难争论,并教导妙法。』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世尊又曾如是说:『恶魔!我将不入般涅槃,直到梵行成就、繁荣、广布、广为人知;直到它被人们所彻底践行。』而今上述所有皆已成就,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
此话说完,世尊回答:「恶魔!你可以安心了,如来不久即将入般涅槃。三个月以后,如来即将入般涅槃。」
世尊是时在遮婆罗庙,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当他如此做时,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智者放舍求生念
不论有量或无量,
其心内摄且欢喜
弃我犹如卸甲胄。(D.16;A.8:70;Ud.6:1)
大地震动的原因
阿难达想到:「真是稀有啊!真是不可思议啊!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以何因缘大地震动?」
他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然后向世尊问起这场地震。 「阿难达!大地震动有八种原因。哪八种?大地依水而住,水依风而住,风依空而住。时有巨风吹起(强大力量的移动);风吹水动;水动则地动,这是第一种原因。复次,有神通、心得自在的沙门或婆罗门,或具大神通、大威力的天神,仅修地想而少修水想时,则使地摇动、震动与颤动,这是第二种原因。复次,若有菩萨,正念、正知,离都西答天,入母胎中,则地摇动、震动与颤动,这是第三种原因。复次,若有菩萨,正念、正知,由母胎出,降生于世,则地摇动……这是第四种原因。复次,当如来证无上等正觉时,则地摇动……这是第五种原因。复次,当如来转无上*轮时,则地摇动……这是第六种原因。复次,当如来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则地摇动……这是第七种原因。复次,当如来于无余涅槃界入般涅槃时,则地摇动……这是第八种原因。」(D.16;A.8:70;Ud.6:1)
阿难达三次请求佛陀住世而遭拒
「阿难达!往昔我成就正觉,在伍卢韦喇村尼连禅河边牧羊人之榕树下时,恶魔来对我说:『请世尊现在就入般涅槃。』随后世尊讲述了他与魔王之间的对话,之后他说:「阿难达!如来今天在遮婆罗庙,正念、正知,放舍求生之念。」
听到此言,阿难达尊者说:「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
「够了,阿难达!别恳请如来,现在非恳请如来之时。」
阿难达第二次提出相同的请求,但得到相同的回答。在第三次时请求,世尊说:
「阿难达!你对如来所成的正觉有信心吗?」
「有,世尊!」
「既然如此,又为何三度请求如来呢?」
「世尊!我由世尊口中听闻并学到:『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以其为工具,以其为基础,建立、稳固、保持它,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
「你对此有信心吗?」
「有,世尊!」
「如此,阿难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虽然如来说出如此清楚明确的暗示,但你却无法了解。你未恳求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以利益并安乐人天。你若如此恳求,如来将拒绝你二次,第三次时他将接受。因此,阿难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往昔我在王舍城灵鹫山时,也曾告诉你:『阿难达!王舍城是悦人之处,灵鹫山是悦人之处。任何人修习、多修习四神足……便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阿难达!如来已修习四神足,可随其所欲住寿一劫或一劫以上。』虽然如来说出如此清楚明显的暗示,但你却无法了解。你未恳求世尊:『世尊!请世尊住寿一劫,请善逝住寿一劫,以利乐众生、慈悯世间、安乐人天。』你若如此恳求,如来将拒绝你二次,第三次时他将接受。因此,阿难达!这是你的恶作、你的罪过。又,往昔我在王舍城榕树园……在盗贼谷……在毗婆罗山……在七叶窟……在仙人山黑石窟……在寒林之萨婆桑提迦岩……在温泉园中……在迦兰陀竹林园……在耆婆的芒果园……在曼直林之鹿园……;往昔我亦在韦沙离的忧园庙……在瞿昙庙……在七聚庙……在多子庙……在沙罗庙……又,今天在此遮婆罗庙……阿难达!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如来已弃舍、弃除、舍离、舍断、放下与出离求生之念,如来已明确地宣布:『如来不久即将入般涅槃,三个月后,如来即将入般涅槃。』如来已不可能收回此语。阿难达!让我们前往大林的重阁讲堂。」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到达后,世尊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召集在韦沙离一带的比库到讲堂集合。」
阿难达尊者如嘱召集比库,在比库聚集后,他通报世尊。世尊来到讲堂,在备好的座位上入座。他对诸比库说:
「诸比库!我已教导你们所证知之法,你们当善理解、修习、多修习,令此梵行长续久住;你们当为利乐众生、慈愍世间、安乐人天而修行。所修之法为何?即四念住、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与八正道。我已教导你们所证知之法,你们当善理解……为安乐人天而修行。」
世尊于是对诸比库如是说:「诸比库!我向你们宣说此语:『诸行的本质是皆归衰灭。你们当精进,以圆满成就,如来不久将入般涅槃。』世尊如是说后,善逝如是说后,大师又说:
我命已成熟,我寿已减少;
舍汝等我住,独归我自己。
诸比库精勤,正念持净戒,
正思心等待,已善守护心。
精勤住法戒,舍离生流转,
以使苦止息。(D.16;参A.4:1)
佛陀最后一次回顾韦沙离
那时,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到韦沙离乞食。在韦沙离游行乞食,食后归来途中,他如同大象般转过身来,回顾韦沙离。然后,他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这是如来最后一次见韦沙离。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犍荼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犍荼村。在犍荼村时,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因不知、未洞察四种法,我与你们如是长久于流转轮回。哪四种法?即圣者之戒、圣者之定、圣者之慧与圣者之解脱。但若得知并洞察此四种法,则断尽有欲,灭尽导有之渴爱,而永不再生。」(D.16;参A.4:1)
诸比库当忆持四大教法
世尊在犍荼村时,时常对诸比库说如是法要:「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
佛在犍荼村随意地住了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象村。」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象村。
类似地,他又访问了庵婆罗村和阎浮村。他在阎浮村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负弥城。」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负弥城。到达之后,住在负弥城中的阿难达庙中。在那里,他对诸比库说:「诸比库!我今教授你们四大教法。谛听!善思念我所说法。」
「是的,世尊!」他们答道。世尊接着说:「诸比库!有比库说:『我从世尊口中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僧团,诸长老与耆德居住其中,我从该僧团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众长老比库,为多闻,善知其承传,善忆持律,善忆持戒者,我从那些长老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又有比库说:『某处有一长老比库,为多闻,善知其承传,善忆持律,善忆持戒者,我从该长老处亲自听闻,此是法,此是律,此是大师所教。』
「对此比库之所说,不应赞叹、不应排拒,并无赞叹或排拒,而当善理解其辞句,或以律藏印证它,或以经藏确认它。若无法从律藏中获得印证,或从经藏中得到确认,则当作此结论: 『这些话绝对不是世尊所说,是该比库,或该比库僧团,或该长老们,或该长老的误解。』你们当依之予以拒绝。若此言能从律藏中获得印证,或从经藏中得到确认,则当作此结论:『这些话绝对是世尊所说,该比库,或该比库僧团,或该长老们,或该长老正解无误。』你们当忆持以上四大教法。」(D.16;A.4:180)
世尊在负弥城阿难达庙时,时常对众比库作如是言:「此是戒,此是定,此是慧。修习戒成就,则定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定成就,则慧有大利益、大果报;修习慧成就,则心完全由欲漏、有漏、见漏与无明漏等之诸漏解脱。」(D.16)
世尊受准达请食而患病
佛在负弥城随意地住上一段时间后,对阿难达尊者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波婆城。」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波婆城。到达后,住在波婆城金匠之子准达的芒果园中。
金匠之子听到世尊住在他的芒果园,便至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之后,准达对世尊说:「世尊!请世尊与比库众明日接受我请食。」
世尊默然同意,准达明白世尊已接受,便起身敬礼世尊后,右绕而去。
是夜过后,他在家中准备好各种丰盛的食物,以及许多剁碎的猪肉。派人通报:「世尊!时间已到,食物已备。」世尊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与诸比库一同前往金匠之子准达家。抵达后,坐于备好之座上,然后对准达说:「准达!将你所准备的碎猪肉拿来给我,将其余食品给比库众。」
「是的,世尊!」准达答道,并依嘱而行。世尊又告诉他: 「准达!如尚有碎猪肉余下,须在地上挖洞埋之。在这诸天、魔与梵天的世界,乃至沙门、婆罗门、国王与臣民的众生界中,除了如来,我不见尚有其他人吃下此肉,而可消化者。」
「是的,世尊!」准达答道,并将剩余的碎猪肉埋入洞中。之后,到世尊处,敬礼后,坐于一旁。世尊以正教示他后,离座而去。
世尊在食用金匠之子准达所提供的食物后,便患重症之痢疾,痢血痛极,几乎致命。他以正念、正知忍受着病痛,毫无呻吟。对阿难达尊者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古西那拉(Kusinàra,古音译:拘尸那)城。」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D.16;Ud.8:5)
阿难达取水,惊见浑水清
世尊于途中离开大路,坐在一棵树下,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将我的大衣褶成四叠,铺在地上;我身疲乏,将坐下小憩。」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世尊坐于备好之座上,他说:「阿难达!请取些水来,我口渴欲饮。」
阿难达尊者说:「世尊!有五百车乘方涉水过河,水被车轮所搅,其流不畅,浑浊不清。脚俱多河河滩离此不远,其水澄净、甘美、清凉,其岸平缓宜人。世尊可于彼处饮水,亦可于彼处凉爽手足。」
世尊第二次要求,得到相同的回答。世尊又第三次说:「阿难达!请取些水来,我口渴欲饮。」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他拿了钵,来到河边。水被车轮所搅,其流不畅,浑浊不清。但阿难达尊者一到,河水就立刻变得澄澈清净,他为此而感到惊讶。以钵取水后,回来将发生的事告诉世尊,又补充说:「世尊!请世尊饮此水,请善逝饮此水。」世尊则将其水饮尽。(D.16;Ud.8:5)
车乘、雷雨不扰佛陀
那时有个末罗族人福贵,是阿罗逻迦罗摩的弟子,正走在古西那拉到波婆城的路上。见世尊坐在树下,他走上前去,敬礼后,坐于一旁,说到:「世尊!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往昔阿罗逻迦罗摩于旅途中,离开大路,白天坐息于树下。那时,有五百车乘通过其附近。其后,有一人随商队车乘之后而行,来到阿罗逻迦罗摩处,问到:『尊者!你可曾见到五百车乘从这里驶过?』——「『朋友!我没有见到。』——那么,尊者!你可听到其车声?』——『朋友!我没有听到。』——『那么,尊者!你刚才睡着了吗?』——『朋友!我并未睡着。』——『那么,尊者!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朋友!我的意识清醒。』——『那么,尊者!你既意识清醒又未睡着,却未眼见五百车乘由你身旁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然而你的大衣上却溅了泥?』——『是的,朋友!』其人于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他们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五百车乘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对阿罗逻迦罗摩表示了极大信心之后,他继续上路。」
「福贵!你认为如何呢?某人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五百车乘驶过,也未耳闻其车声。或另一人意识清醒,不曾入睡,既未眼见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又未耳闻其声。这两者之间,何者为难?」
「世尊!若以五百、六百、七百、八百、九百,乃至上千车乘,又何足论?保持意识清醒,不曾入睡,既未眼见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又未耳闻其声,实为更难。」
「福贵!我曾住于阿头村一座打榖仓附近。一次逢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有两个耕夫兄弟、四头牛皆受到雷击而死。有一群人走出阿头村,来察看那丧命的两位兄弟与四头牛。那时,我走出打榖仓,于门前的空地来回经行。有一人自群众中走出,当他向我敬礼后,立于一旁。我问他:『朋友!这群人为何聚集于此?』——『世尊!方才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有两个耕夫兄弟、四头牛皆受到雷击而死,所以众人群聚于此。但是,世尊!你当时在何处?』——『朋友!我在此处。』——『世尊!你可眼见?』——『朋友!我没有见到。』——『那么,世尊!你可听到其声?』——『朋友!我没有听到。』——『那么,世尊!你刚才睡着了吗?』——『朋友!我并未睡着。』——『那么,世尊!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吗?』——『朋友!我的意识清醒。』——『那么,世尊!你既意识清醒又未睡着,却未眼见,又未耳闻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是的,朋友!」其人于是心想:『真是稀有啊!那些离家而出家者,能如此平静而住,真是不可思议啊!他们意识清醒,不曾入睡,却未眼见,又未耳闻倾盆大雨、雷电交加!」他对我表示了极大的信心,敬礼后,右绕而去。」
「世尊!让我把对阿罗逻迦罗摩的信心,如随大风而吹去,随激流而漂去。世尊,真是殊胜啊!世尊,真是殊胜啊!……我皈依世尊、皈依法、皈依僧。从今日起,请世尊接受我为尽形寿追随世尊的弟子。」(D.16)
柔绢金色衣失色
末罗族人福贵于是对某人说:「为我取来两件柔绢金色衣。」
「是的,尊者!」此人答道,并依嘱作。福贵将之携至世尊处,说到:「世尊!请世尊慈愍我,接受此两件柔绢金色衣。」
「那么,福贵!你可将其一着于我身,其一着于阿难达身。」
「是的,世尊!」他答道,并依嘱作。然后,世尊说法,以教示、劝导、激励、鼓舞他。结束后,福贵即从座起,敬礼后,右绕而去。
他离去后不久,阿难达尊者将那两件柔绢金色衣覆于佛身。如此作时,那灿烂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阿难达尊者说到: 「世尊,真是稀有啊!世尊的肤色是多么澄澈光明,真是不可思议啊!当我将这两件柔绢金色衣覆于佛身时,那灿烂的金色衣似乎失去了它的光芒。」
「实为如此,阿难达!实为如此。有两个时机如来的肤色变得特别地澄澈光明,是哪两个时机?一是证得无上正觉的前夕,二是于无余涅槃界入般涅槃的前夕。阿难达!事实上,今晚后夜时分,于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中的娑罗双树下,如来将入般涅槃。」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
然后,世尊与相随的诸比库来到脚俱多河畔,走入河中,沐浴并饮水,出水后走到一个芒果园。在那里世尊对准达尊者说: 「准达!将我的大衣褶成四叠,铺在地上,我身疲乏,今将卧息。」
「是的,世尊!」准达尊者答道,并依嘱作。决定好醒觉的时间后,世尊采狮子卧姿,右胁而卧,将一腿置于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准达尊者便坐于世尊前。(D.16)
准达供养佛陀的果报
世尊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或有人挑拨,使得金匠之子准达生如此悔意:『于你此实非功德,而为过失,准达!世尊于汝处得最后供养,便入般涅槃。』此等悔意,当如是驳之:『于你此实为功德,此非过失,准达!世尊于汝处得最后供养,便入般涅槃。朋友,准达!我亲闻世尊说:有两种供养食,有相等的果报与异熟,比其他的供养食,更为殊胜。哪两种?一是食此供养食后,如来证得无上正觉。二是食此供养食后,如来于无余涅槃界入般涅槃。金匠之子准达已积聚福行,将来必定得长寿、生高贵家、得安乐、得好名闻、得生天上。』他若生任何悔意,当如是驳之。」
了知其中的意义,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
布施者其福必增,自制者则无冤敌,
善巧者远离诸恶,息贪、嗔、痴而得涅槃。(D.16;Ud.8:5)
百花飘落,向佛陀致敬
然后,世尊对阿难达尊者说:「来,阿难达!让我们前往希连禅河对岸,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之后,世尊与诸比库同行至希连禅河对岸,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然后,他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请在娑罗双树下为我敷设床坐,使头朝北,我身疲乏,今将卧息。」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并依嘱作。世尊采狮子卧姿,右胁而卧,将一腿置于另一腿上,保持正念、正知。
那时,娑罗双树于非时节而花开累累,其花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曼陀罗花,栴檀香末,从天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妙音、妙歌,于空中演唱,向世尊致敬。
世尊于是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此娑罗双树于非时节而花开累累,其花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之身,向世尊致敬。又有曼陀罗花,栴檀香末,从天飘落,缤纷而下,遍覆世尊身,向世尊致敬。又有妙音、妙歌,于空中演唱,向世尊致敬。然而,这并非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如来的方式。正确的方式应为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安住于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在所有的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如来的方式中,以此法供养为最。因此,阿难达!你当如此修习:『我等当安住于法,如法生活,如法而行。』」(D.16)
佛陀将入般涅槃,诸天哀伤
其时,优波摩尊者站在世尊前,为世尊摇扇。世尊对他说: 「去,比库!勿立于我前。」
阿难达尊者思惟:「优波摩尊者为世尊侍者时日已久,亲奉持、常近侍世尊。但在这最后时刻,世尊却斥退他说:『去,比库!勿立于我前。』这是什么缘故?」阿难达便问世尊,世尊回答:「阿难达!十方世界众多诸天今皆来此探望如来,于娑罗树园十二由旬内,连马的一毫毛端那点空间也都为诸天所占满。他们正抱怨着:『我等自远处来瞻仰如来,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出现世间甚为稀有,今晚后夜,如来将入般涅槃。却有此比库,其身显赫,立于世尊前,遮蔽我们,使我们在最后的一刻,不得瞻仰如来。』诸天如是埋怨,阿难达!」
「如此,世尊!世尊认为彼等诸天的状态是如何呢?」
「于虚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们现在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于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应也是如此。但其中有离欲爱尽的天人,他们正念、正知地思惟道: 『诸行无常,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D.16)
佛陀的圣迹有四处
「世尊!以前诸比库在各处雨安居后,都会来见如来。我们由此可见到诸比库,并向其致敬。但世尊入般涅槃之后,我们就无法再如此做了。」
「阿难达!有个四处所,具信心者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哪四处?如来是在此处出生,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成等正觉,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转无上*轮,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如来是在此处于无余涅槃界入般涅槃,具信心者若前往见之,便能望而生信。具信心的比库、比库尼、近事男、近事女会前来此地,并说:『如来是在此处出生』、『如来是在此处成等正觉』、『如来是在此处转无上*轮』、『如来是在此处于无余涅槃界入般涅槃』。那些怀具信心,跋涉去朝礼这些圣迹者,于身怀命终后,当生于善趣,乃至天界。」(D.16)
与女人相处的态度
「世尊!我们应如何与女人相处?」
「不要看她们。」
「世尊!但如果我们看到了呢?」
「不要对她说话。」
「但如果她和我们说话呢?」
「阿难达!要保持正念。」(D.16)
如何处理世尊遗体
「世尊!我们当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
「阿难达!别在恭敬供养如来遗体上过费心思,将心放在追求自己的目标上,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精进、热忱,为自己的利益而调伏自我。自有具智慧的刹帝利、婆罗门与居士,他们对如来具足信心,会知道如何供养如来的遗体。」
「世尊!但人应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呢?」
「当按转轮圣王之仪规处理。」
「世尊,但按转轮圣王之仪规又是如何处理?」
「他们将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遗体,又在四衢道中筑一塔以为纪念,此是处理转轮圣王遗体之仪规;如来的遗体亦当依照此仪规。又当在四衢道中筑一佛塔以为纪念;凡对佛塔献花、烧香、图绘、礼拜,在其处生信心者,当获得长久的利益与安乐。有四种人,应值得为之造塔。哪四种人?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独觉佛;证阿拉汉如来弟子;转轮圣王。此四种人值得为之造塔的目的为何?许多人生起信心而思惟:『此是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之塔』、『此是独觉佛之塔』、『此是证阿拉汉如来弟子之塔』或『此是转轮圣王之塔。』生此信心者,于身怀命终后,当生于善趣,乃至天界。」(D.16)
阿难达的悲伤
然后,阿难达尊者进入精舍,闩锁门栓,伫立涕泣。他想到: 「我今还是个有学者,尚未成为无学者,慈愍我的老师,却行将入般涅槃!」
世尊问诸比库:「诸比库,阿难达在哪里?」
「世尊!他方才进入精舍,闩锁门栓,伫立涕泣。他想到: 『我今还是个有学者,尚未成为无学者,慈愍我的老师,却行将入般涅槃!』」
世尊对一比库说:「来,比库!到阿难达处,以我之名告诉他说:『朋友,阿难达!老师唤你。』」
「是的,世尊!」比库答道,到阿难达处,告诉他:「朋友,阿难达!老师唤你。」
「是的,朋友!」阿难达尊者答道,于是他来到世尊处,敬礼后,立于一旁。世尊对他说:「好了,阿难达!勿再悲伤,勿再忧恼。难道我不曾反复地告诉你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阿难达!长期以来,你一贯以慈爱、利行、安乐、挚诚的身行,毫无保留地侍奉如来,语行与意行也是如此。阿难达!你功德已立,善为精勤,便可尽速解脱诸漏。」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过去诸应供、等正觉者,亦有侍者,其奉侍如来,犹如阿难达现今奉侍于我。未来诸应供、等正觉者,亦将有侍者,其奉侍如来,亦如阿难达现今奉侍于我。诸比库!阿难达是智慧者,他了知:『此刻当是比库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比库尼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近事男……近事女前来见如来之时;此刻当是国王、国王的大臣、外道与外道弟子前来见如来之时。』」(D.16)
转轮圣王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刹帝利众、婆罗门众、居士众、沙门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众人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阿难达也有四种稀有、不可思议之法。哪四种?若有比库众、比库尼众、近事男众、近事女众,见之即生欢喜;若他说法,他们闻之即生欢喜;若他默而不语,他们则不满足。(D.16;A.4:129-30)
佛陀选在古西那拉城入灭
如是说后,阿难达尊者说:「世尊!请别在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入般涅槃。今有大城如瞻波城、王舍城、沙瓦提城、娑祇多城、高赏比城与波罗奈城。请世尊在其中之一处入般涅槃,那里有许多地位显赫、信仰如来的刹帝利,婆罗门与居士,他们会恭敬供养世尊的舍利。」
「别如此说,阿难达!别说:『这个穷乡僻壤、偏远不便的小镇。』往昔曾有大善见王,他是转轮圣王,征服四方,国土安宁,七宝具足。他的京城在古西那拉城,在当时称为拘舍婆提,此城由东向西有十二由旬,由北到南有七由旬。此拘舍婆提京城,宏伟、繁荣、富裕,城中居民稠密,如诸天所谓的阿拉加曼陀王城一般。拘舍婆提京城中有十种声不绝于耳,象声、马声、兵车声、大鼓声、鼓声、琵琶声、歌谣声、钹声、锣声与『吃!饮!尝』之吆喝声。」(D,16,17)
「阿难达!去古西那拉城,对城里的末罗族人说:『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他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库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婆私吒等!今晚后夜时分,如来将入般涅槃。快来!婆私吒,快前来!免生后悔:『如来在我们的城乡入般涅槃,而我们在最后一刻未去见如来。』」
听到阿难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
怀着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一同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他们找到阿难达尊者。阿难达尊者于是思惟:「我若令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一一敬礼世尊,恐怕未结束,天就亮了。我何不令每一家族派一代表来敬礼世尊,并向世尊宣报:『世尊!末罗族人某某,同其子女、妻子、仆役与朋友,顶礼世尊之足。』」他便如此作。初夜末竟,人们对世尊敬礼完毕。(D.16)
须跋陀成为佛陀最后的弟子
然而,有位游方沙门须跋陀正暂住在古西那拉城,他听到: 「今晚后夜时分,沙门苟答马将入般涅槃。」然后思惟:「久闻游方沙门的长老与老师们说,如来、阿拉汉、正自觉者出现世间,甚为稀有。今夜后夜时分,沙门苟答马将入般涅槃。我心中有疑,但我对沙门苟答马有信心,相信他能善巧为我说法,使我得除此疑。」
他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的娑罗树林,到阿难达尊者前,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想法,又加上说:「阿难达大师!唯愿我得见沙门苟答马。」
阿难达尊者说到:「够了!朋友,须跋陀!勿烦扰如来,世尊甚为疲倦。」
游方沙门须跋陀又提出相同的请求,第二次、第三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世尊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对阿难达尊者说:「够了,阿难达!勿阻拦须跋陀,让他来见如来,他之所问,只是为了求知,而非烦扰我,我对他所说的,他将立刻理解。」
阿难达尊者于是告诉游方沙门须跋陀:「去,朋友,须跋陀!世尊已允你入见。」
他到世尊处,彼此问候、寒暄后,坐于一旁,然后对世尊说:「大师苟答马!时有诸多沙门、婆罗门,各有信众,各有弟子,为弟子之师,各是有名声、着名的贤者,被许多人认为是圣者,诸如富兰那咖沙巴、末伽梨瞿舍利、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求陀迦旃延、珊阇耶吠罗底子与尼乾陀若提子。他们是否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
「够了,须跋陀!不论他们如其所宣称的已证知,或其中没有任何人证知,或其中有人已证知,而有人未证知,任其为之。我今为你说法,须跋陀!善谛听我所说。」
「是的,世尊!」他回答道。
「须跋陀!在任何的法与律中,若无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在任何的法与律中,有八支圣道者,其处则有第一之沙门果,有第二之沙门果,有第三之沙门果,亦有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库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拉汉
「须跋陀!
我岁二十九,出家求善道,
自出家以来,五十余年逝。
在此教法外,少分法而行,
则无沙门果。
「亦无第一之沙门果,无第二之沙门果,无第三之沙门果,亦无第四之沙门果。他人之教,不见诸沙门果。诸比库但能依正道而行,世间便不会缺少阿拉汉
游方沙门须跋陀于是说到:「真是神妙啊!世尊,真是神妙啊!世尊以不同的方法清楚地阐释法,如扶正倾覆,或能揭露覆藏,或指点迷津,又如于黑暗中提举灯火,令有眼者见色。我要皈依世尊、法与比库众,我愿随世尊出家,受具足戒。」
「须跋陀!若为其他外道者,愿于此法与律中出家求受具足戒,惯例要有四个月的考验期。四个月之后,若比库众无异议,方可剃度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库,但我知道在此还是有些例外。」
「世尊!既然如此,我愿意被考验四年,四年之后,若比库众无异议,他们将让我出家受具足戒,成为比库。」
但世尊告诉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此时让须跋陀出家。」
「是的,世尊!」阿难达尊者答道。
游方沙门须跋陀于是对阿难达尊者说:「你得大利益,朋友,阿难达!你得大利益,在大师面前,得以选为继承的弟子。」
如此游方沙门须跋陀依世尊出家,受具足戒。受戒后不久,他在独住、远离、精进、热忱、自制中,于现法自证、现证,具足无上梵行而住,也就是圣弟子离家而过出家生活的目的。他证知:「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如此,须跋陀尊者成为一位阿拉汉是最后一位世尊亲自度化的弟子。(D.16)
佛陀嘱咐阿难达的几件事
然后,世尊告诉阿难达尊者:「阿难达!你或许认为:『老师之教言已成往事,我等已不复有老师。』但你不应如此认为,于我灭后,我之前所教的法与律即为你们的老师。直至今日,诸比库均以『朋友』互称,于我灭后,勿再使用。比库中年长者可直呼年少者之名或姓,或是『朋友』;比库中年少者应称年长者为 『大德』或『尊者』。于我灭后,僧团如有此意,小小戒可以舍。于我灭后,于阐那(古音译:车匿)比库当加重其惩罚。」
「那么,世尊,其惩罚当如何加重呢?」
「不论阐那比库有何欲求,不论他有何言词,比库众应莫与
之言,莫谏之,莫教之。」(D.16)
世尊自在入般涅槃
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若比库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疑,可疾问之,免后生悔:『我们于老师面前时,未得直接向世尊请问。』」
如此说后,诸比库默然不语,世尊第二次、第三次说了相同的话,每次他们都默然不语。世尊于是告诉他们:「诸比库!你们无须对老师心怀敬畏,但可以直言如友。」
如此说后,他们默然不语。阿难达尊者于是对世尊说:「真是稀有啊!世尊,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对比库众有如是信心,我相信没有任何比库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
「阿难达!你说此语出于信心,但如来有如是之智,知在此比库众中,并无一位对佛、法、僧、道或正道之进展有所疑惑。此五百比库众中,在最后者也已成为入流者,不再堕恶趣,得不坏净信,趋向于觉悟。」
然后,世尊如是告诉诸比库:「诸比库!我以此语告诉你: 『诸行皆是坏灭之法,应自精进不放逸,勤求出道。』」(D,16;A.4:76)
这是如来最后的遗教。
然后,世尊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灭受想定。
阿难达尊者于是对阿奴卢塔尊者说:「尊者!世尊已入般涅槃。」
「不,朋友!世尊尚未入般涅槃,他入于灭受想定中。」
然后,世尊由灭受想定出定,而入非想非非想处定;由非想非非想处定出定,而入无所有处定;由无所有处定出定,而入识无边处定;由识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空无边处定;由空无边处定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初禅;由初禅出定而入第二禅;由第二禅出定,而入第三禅;由第三禅出定,而入第四禅;由第四禅出定后,世尊入般涅槃。
世尊入般涅槃时。大地震动,其势恐怖,令人毛发直竖,天鼓回响不已。
世尊入般涅槃时,娑婆主梵天以偈说:
一切世间诸有情,舍众缘和合之身,
纵无伦比之老师,圆满大力正觉者,
亦已入于般涅槃。(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众天之王沙咖天帝以偈说:
一切行无常,斯皆生灭法,
虽生寻已灭,斯寂灭为乐。(D.16;S.6:15)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奴卢塔尊者以偈说:
纵圣人如彼,其心安乐住,
已无有气息,已灭诸贪欲,
智者尽其寿,专致于寂静。
以无碍之心,善忍诸痛苦,
其心之解脱,犹如灯火灭。
世尊入般涅槃时,阿难达尊者以偈说:
啊!其时甚恐怖,
啊!身毛皆竖立;
无上荣耀正觉者,
今已入于究竟灭。(D.16;S.6:15)
世尊既入般涅槃,比库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于是告诉诸比库:「够了,朋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诸友!诸天也正在抗议。」
「阿奴卢塔尊者!您心中所想的是哪一类的诸天?」
「诸友!于虚空界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他们现在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 『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于地上的天人,有地上之俗念者,其反应也是如此。但其中有离欲的天人,他们正念、正知地说:『诸行无常,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阿奴卢塔尊者与阿难达尊者以当夜剩余的时间说法。然后,阿奴卢塔尊者对阿难达尊者说:「去,朋友!到古西那拉城去,向该城的末罗族人宣告:『婆私吒!世尊已入般涅槃,悉听尊便。』」
「是的,尊者!」阿难达尊者答道。他于清晨着下衣,持钵与大衣,由一位比库随同进入古西那拉城。那时,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正聚集会堂商议众事。阿难达尊者入其会堂,对众宣布: 「婆私吒!世尊现已入般涅槃。」
听到阿难达尊者的话,古西那拉城末罗族的青年、少女与妇女,皆感到绝望、惊愕,陷于悲伤之中,有些人或散发而哭,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D.16)
火化佛陀的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向男众们发出命令:「将古西那拉城的香料、鲜花与一切乐器,集中此处。」他们带着香料、鲜花、乐器以及五百匹布,来到末罗国进入古西那拉城娑罗树林世尊的遗体停放处。当日他们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以布搭起帐篷,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他们接着心想:「时间已晚,今日不宜火化世尊的遗体,当于明日行事。」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的情况也完全相同。
第七日时,他们心想:「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
之后,八位末罗族首长洗头、更衣,试图抬起世尊的遗体,却丝毫动弹不得。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你们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南移到城外南方,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再于城南之处火化世尊的遗体。』诸天的意向是:『让我们将世尊遗体往北移到城北,并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然后,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末罗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火化世尊的遗体。』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那时,古西那拉城曼陀罗花遍地,深至人膝,垃圾、粪堆之上,亦不例外。
如此,诸天与人各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世尊的遗体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后,诸天便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一同将世尊遗体抬至城北,从北门进城,从城中心走过,再从东门出城,到城东末罗族人的天冠寺,在那里放下遗体。
然后,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对阿难达尊者说:「阿难达尊者!我们当如何处理世尊的遗体?」
「婆私吒!世尊的遗体当按转轮圣王的仪规处理。」
「阿难达尊者!按转轮圣王仪规又是如何处理?」
「婆私吒!他们将转轮圣王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火化遗体,又在四衢道中筑一塔以为纪念,此是处理转轮圣王遗体之仪规;如来的遗体亦当依照此仪规。又当在四衢道中筑一佛塔以为纪念;凡对佛塔献花、烧香、图绘、礼拜,在其处生信心者,当获得长久的利益与安乐。」
因此,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向男众们发出一道命令,收集所有末罗国的叠絮,他们将世尊的遗体以新布裹之,又以叠絮包之,再以新布裹之。如此往复,双层包裹,计五百次。置于有油的铁棺,再将此棺,置于另一槨中。又以诸香木堆砌一柴堆,将世尊的遗体置于柴堆之上。(D.16)
那时,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比库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他离开大路,坐在树下。那时有一邪命外道,在古西那拉城捡到一朵曼陀罗花,正行于那条大道上。马哈咖沙巴尊者见他走进,便问到:「朋友!你可知道我们的老师?」
「是的,朋友!我知道他。沙门苟答马已在七日前入般涅槃,所以我得到这朵曼陀罗花。」
比库众中有未离欲者,或仰举双臂而哭,或跌坐在地,前后翻滚,高声哭喊:「世尊之般涅槃,何其迅速!善逝之般涅槃,何其迅速!世间之眼目消逝,何其迅速!」但那些已离欲者,正念、正知地说:「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坏灭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
集会中,有位晚年才出家的须跋陀比库,对诸比库说:「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我们终于从大沙门处得解脱。我们一向苦于他的阻挠:『此事汝当行,此事汝不当行。』而今,我们可随己欲而行,随己所不欲而不行。」
然后,马哈咖沙巴尊者如是告诉诸比库:「够了,诸友!莫再悲伤,莫再忧恼。难道世尊不曾告诉我们,与一切亲爱、所爱者终有别离、离散、分离之日?凡有所生、所为、有为、有灭坏之法者,岂能不灭?实无可能。」(D.16;Vin.Cv.11:1)
四位末罗族首长洗头、更衣,他们心想:「让我们点燃世尊的柴堆。」但却无法点燃。他们向阿奴卢塔尊者请教原因。
「婆私吒!你们有一意向,诸天也另有意向。」
「那么,尊者!诸天的意向是什么呢?」
「婆私吒!诸天的意向是:『马哈咖沙巴尊者与五百比库众,行于从波利城至古西那拉城的大道途中,世尊的柴堆将在马哈咖沙巴尊者顶礼之后,才予点燃。』」
「尊者!听从诸天的意向。」
马哈咖沙巴尊者来至古西那拉城末罗族人之天冠寺的柴堆处,到了之后,他着袈裟,令偏袒一肩,双手合十,右绕柴堆三匝,世尊露出其足,咖沙巴便头面顶礼世尊之足。五百位比库亦着袈裟,令偏袒一肩,依马哈咖沙巴尊者所作而行。当顶礼结束时,柴堆便自行点燃。如同奶油,燃烧后不生灰烬,世尊的遗体于燃烧后亦不生灰烬,不论是外皮、内肤、肌肉、肌腱或关节液无一处留下灰烬,所余唯有骨头。五百层的包裹,所燃仅最内与最外两层,其余皆不燃。
世尊的遗体火化后,虚空降下甘露,将柴火熄灭,又有水从地涌出,将柴火熄灭,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也以各种香水,将柴火熄灭。(D.16)
八国均分佛陀舍利入塔
之后,末罗族人将佛骨舍利置于集会堂共七日之久,他们以交叉的长矛搭起架子,以弓作成一垣四面围绕;又以舞蹈、歌唱、音乐、花鬘、香料,对它表示恭敬、尊重、尊敬、供养。
马嘎塔国的阿迦答沙都王听说:「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便派遣特使到古西那拉城的末罗族人处,并提出要求:「世尊为刹帝利种,我也是刹帝利种。我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韦沙离的离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咖毕喇瓦土国的释迦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我们种族中最伟大者。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遮罗颇国的跋离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罗摩伽国的拘利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毗留提村的婆罗门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波婆城的末罗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如此说后,末罗族人将各方使节聚集一堂,如是回答:「世尊在我国境内入般涅槃,我们不得将遗骨舍利分予他人。」
婆罗门头那于是以偈对集会的大众说:
大德们!请听我言,我等觉者说忍辱。
因分无上者舍利,彼此争夺不相宜。
我等应融洽和好,同意舍利分八分,
各建佛塔遍四方,众生信依具眼者。
「那么,婆罗门!你当亲自将遗骨舍利均等地分为八份。」
「是的,大德!」他回答道,并将遗骨舍利分成均等的八份。之后,他对集会大众说:「大德们!请赐我此瓶,也将为世尊造瓶塔,并兴供养。」他们于是将瓶给了他。
毕钵村的孔雀族人听到这个消息:「世尊看来已入般涅槃。」他们也派遣特使,并提出相同的要求:「世尊是刹帝利种,我们也是刹帝利种。我们应值得受世尊的一份遗骨舍利,我们也将为世尊造舍利塔,并兴供养。」
「世尊之舍利已全部分尽。它们全都分配完毕,你可将骨灰拿去。」于是,他们便将骨灰带走。
之后,马嘎塔国阿迦答沙都王为世尊之舍利造塔,并兴供养。其余各方,也是如此。所以,计有八座佛骨舍利塔、一座瓶塔、一座骨灰塔。这便是此事发生的经过。(D.16)
原注:
波吒利村在此因新城的建立,改名为巴嗒厘子(Pataliputta)城。此城后来因成为由马嘎塔国扩展而出的阿首咖(Asoka)帝国之国都而著名。
据注释书,《阇尼沙经》(Janavasabha Sutta)(D.18)即在此时宣讲。
「四双八辈」即四向道以及与此四证悟阶段相应的四果。「果」者表示一旦证得这四个阶段之一,其果便即时产生(参阅S.2:1,vv5-6),这便是上述的「法是无时的」意思之一,在修道上的成就是即时的,不必等候一段时间,譬如在死后才能见到结果。
巴利语其意可为「洲」或「灯」注释书将之解为「洲」意。
值得注意的是,佛陀是在梵天的邀请下,决定弘法(第三章)。他是在魔王的干涉下,在无人请佛住世的情形下,才放弃此重大的决定。
受篇幅的限制,下文的八种众、八胜处、八解脱,略去未录于此。
「剁碎的猪肉」从很早便引起许多讨论。此经的注释说:「此为市场上出售的肉(见Vin.Mv.6:31),既不太嫩,又不太老。该肉看来为柔软多汁,意指其为精心烹调。(但又有人说是一种烹调法,将五种牛产品与熟饭一起烹调,正如「牛饮」指的是一种饮料。又有说其实它指的是一种精炼而成的长生不老药,而准达准备此长生不老药的用意在「使世尊不入般涅槃。」但四大洲及周围二千岛屿的天人在其中灌注的却是营养剂)(注意:括号中的文字并未刊载在所有的版本中。)除此之外,《自说》(Udana)的注释书又说:「据大僧伽罗注释书(Great Sinhalese Commentary)(今已无存本),有一说是市场上卖的嫩而多汁的猪肉。又有说,此实为一种被猪践踏过的竹筍;又有说是在猪践踏之地所生的菇;但又有说其实是长生不老药,是金匠在听到世尊当天将入般涅槃的消息后,以为「此药或可令他多活一段时间」。将它供养大师,是为延长他的寿命」(Ud.8:5之注释)。佛陀是允许食肉的,但须符合三个条件:不见杀、不闻杀、不疑为食肉者而杀。(M.55;Vin.Mv.6:31;参A.4:44;又Vin.Cv.7:4本书第十三章。)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确定此字的真意。我们选用「剁碎的猪肉」因其保有某种不确性,其意可作多种解释,又它与原文有较好的对应:sukara=猪;maddava=甜;参考「牛眼」与「马背上的天使」等辞。
印度转轮圣王的神话可见于D.26与M.129。
根据注释书,《长游行经》(Maha Sudassana Sutta)(D.17)于此时宣说。
此四沙门果通常解释为入流、一来、不来与阿拉汉果。
依注释书,须跋陀罗说这句话时抱持着一个错误的观念,正如别的宗教领袖的作法般,佛陀于临终前亦将收徒授戒之权传给他的弟子,该弟子即继承他成为僧团之领袖。后几页中提到的须跋陀罗,与此处的当非同一人。
菩萨悉达多?苟答马王子与他的马夫阐那、座骑犍陟,如何于夜晚离家的故事并未记载于三藏典藉中,尽管其中的《天宫事》(Vimànavatthu)(vv7:7)提到过犍陟。但在觉音论师所著的《本生经》注释书中,则有完整的叙述。这位马夫出身的阐那比库,在律藏中(Par.4;Sangh.12等处)以一位骄傲,顽固的形象出现多次。各经中讲到他在佛般涅槃后如何忏悔,并向阿难达长老求教。在长老的一席开示后,他成为阿拉汉S.22:90)
或许戴维兹教授(T.W.Rhys Davide)所作之翻译「以精进而得解脱」因艾略特(T.S.Eliot)在他的《荒原》(Waste Land)一书中的引用,而成为经典之说,在此应予保留。但那译法看来自由度太大,(佛陀所说)最后的话其巴利语为: Handa,‘dani bbhikkhave amantayami vo:Vaya-dhamma sankhara ; appamadena sampadetha.
译注
「法镜」意为由正法所作之镜。
依注释书的解释,大象看景物时,必转动其全身面对该景物。
依注释书的解释,此句指的是第一沙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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