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九年三月六日,乌巴庆尊者出生于缅甸首都仰光。父母育有两个小孩,他排老二,家里生活俭约,住在劳工阶级地区。当时,缅甸由英国统治,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英文非常重要。事实上,工作的升迁要靠良好的英文沟通能力。
乌巴庆尊者八岁时,很幸运地得到住处附近工厂的一位长者的协助,因而进入美以美教会中学。他天赋优异,凡所学课程都能牢记在心。英文文法更是从第一页背到最后一页。每门课他都拿第一名,而且获得中学奖学金。接着,有一位缅甸藉老师帮忙他申请到圣保罗高中的入学许可,高中期间,他也是年年名列第一。
一九一七年三月,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高中毕业考,并赢得一面金牌和一所大学的奖学金。但是,由于家庭的缘故,迫使他不能继续接受正规教育,而开始就业赚钱。
他的第一个工作是服务于缅甸<太阳报>。但不久他就换了工作,在缅甸会计部长办公室当会计员。当时,这个部门很少聘用缅甸人,大部份的政府公职人员都是英国人和印度人。一九二六年,他通过由印度省政府所主办的会计任用考试。一九三七年,当缅甸和印度分立而治时,他被任命为首任的特别署署长。
一九三七年元月一日,尊者第一次学静坐。其因缘是薛吉尊者的一名学生,拜访了乌巴庆尊者,并教他安那般那观息静坐法。薛吉尊者是教静坐的老师,同时,他是颇为富有的农人。乌巴庆尊者学了观息静坐法,效果非常好,精神能集中,也有不错的体验。因此,他决定去参加完整的课程。他向服务单位请了十天假,往薛吉老师的静坐中心出发。
尊者想要学打坐的意愿非常强烈,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在短短的时间内,办理请假,仅仅一个星期之后,他就前往位于保维吉村的静坐中心了。
保维吉村是位于仰光正南方的一个小村庄,必须越过仰光河和数哩的稻田。虽然,它只离城市八哩,但是,当时恰是稻子收割之前,处处泥泞,使得路途显得更加遥远。行者必须涉过似沼泽一般的稻田。若是沿着仰光河支流而行,本来是可以通到保维吉村的,但是,当尊者出发时,仰光河恰逢低潮,他雇的舢板船,只能载他到约当一半路程的花尔式村。他只好徒步走完另一半路,爬过河岸、越过稻田,泥巴深及膝盖,他双腿沾着泥泞,走到终点。
当天晚上,乌巴庆尊者和另一位缅甸学生(他是列代尊者的学生)一起接受薛吉尊者观息法的教导。他们两位进步非常快,隔天就学内观法。尊者在这第一次的十天课程修学中,收益很大,其后他持续修行,不时回到静坐中心打坐,而只要薛吉老师到仰光的时候,他一定向老师请益。
当乌巴庆尊者静修十天回去上班时,发现办公桌上有一封信,他心中忐忑不安,恐怕是解雇通知,谁知这却是升迁的通知,让他非常讶异。他被选为新设立的单位–缅甸审计部特别署署长。
一九四一年与伟部尊者(Webu)偶然的碰面,对尊者的一生有很重要的意义。他因工作因素,到上缅甸去,因缘际会遇见了伟部尊者。伟部是在静坐上有很高成就的出家人。伟部对尊者静坐的体验,颇为肯定和欣赏,并劝他开始教打坐。伟部是第一个劝尊者教打坐的。他们两人这次具历史意义的会面,和往后的联系等事迹,都被记在《伟部法师和乌巴庆尊者》的文章里。
乌巴庆尊者在与伟部见面后大约十年以后,才开始正式地教打坐。同时,薛吉也鼓励他教内观静坐。日本占领缅甸时,薛吉到仰光来,借住在一位服务于政府机关的学生家里。当这位学生和其它人恳请薛吉能常来指导他们时,薛吉回答道:「我像个医生,只能在某个时间内来看你们,而乌巴庆像个护士,他随时都可以看顾你们。」
乌巴庆尊者又继续在政府机关服务了二十六年,一九四八年一月四日,缅甸独立时,他成为会计部长。接下来二十年当中,他任职于政府几个不同部门的职位,大部分时候,他同时担任两个到三个职位,都是部门主管级的工作,有一次,他同时被任命为三个不同部门的主管,达三年之久。另有一次,他担任四个主管职位达一年。一九五六年,他被指派为国家农业行销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缅甸政府赐给他极荣耀的尊称 (ThraySithu)。他一生当中只有最后四年,才完全投入于静坐教导、其它的时候,他把静坐的技巧、公职服务及一家之主的责任结合在一起。乌巴庆尊者是有家室的在家人,育有五女一子。
一九五○年,他在会计部创立内观协会,使部内大部分的雇员可以学习内观静坐。一九五二年国际静坐中心在仰光开幕,地点位在著名的徐威达根宝塔北方两哩之处,有许多缅甸人和外国学生,在这里很幸运地接受乌巴庆长者佛法的教导。
尊者很积极地参与一九五四到一九五六年,在仰光举行的第六次佛教大会的筹备工作(第六次佛典结集大会)。一九五○年,他创办了两个组织,后来合并成缅甸佛教联合会。此单位是佛教结集大会策划的主体,尊者是佛教联合会的执行委员,也是静坐委员会的主席。
他也是结集大会的荣誉审计长,负责所有捐款收支的会计。这个工程是超过了一百七十亩的扩建计划,以便提供住宿,饮食的地方。包括厨房、医院、图书馆、博物馆、四个招待所和行政部。整个工程的焦点是大洞穴。这是一个雄伟庞大的殿堂,大约可容纳五千个来自于缅甸、斯里兰卡、泰国、印度、高棉和寮国的出家众。他们集合在此,读诵佛典,去芜存菁、编辑和出版佛典。这些出家师父分组工作,准备出版巴利文经典。他们比较缅甸文、斯兰卡文、泰文和高棉文的版本,并且和在伦敦的巴利圣典学会的罗马版佛经做比对,然后把校正过的和众所认可的正文,在大洞穴里朗诵。约有一万到一万五千个善男信女参与盛会,聆听师父们朗诵经典。
尊者为了有效地处理这次大会数百万的善款,他设计了一套系统,把善款从小钱到巨额的收据,印在不同颜色的纸张上,来区分不同数额的捐款。特别由经过挑选过的人来经手较大的捐款,使得每一笔钱都经审慎尽责的处理,避免了一丝一毫不当拨用。
尊者在一九六七年以前,在缅甸佛教联合会担任了各种不同的职位。他尽己的才能,一方面负起身为公职的在居士的责任,同时以坚定的发心来传播佛法。除了因公之便宣扬佛法不遗余力,他也继续地在静坐中心定期教内观静坐。有些参加了第六次佛典结集大会的西方人,都被介绍来向尊者请益静坐之道。因为,当时没有其它的内观老师能讲流利的英语。
尊者因为公职的责任重大、案牍劳形,所以,他教的学生人数不多,许多与他学打坐的缅甸学生,都是因为公务之故而结下善缘。许多印度学生是由葛印卡老师引介来向他学习。他的外国学生人数虽然不多,但来自不同的社会,包括有西方佛教领袖,学术界人士,以及仰光外国使节官员等。
尊者常被邀请对住在缅甸的外国人讲佛法。例如,有一回,他被请去仰光的美以美教会做一系列的演讲,这些演讲后来被出版成小册子,题目是《什么是佛法》。这本小册子被传送到缅甸大使馆和世界各不同的佛教团体,因此也吸引了许多西方人来学打坐。另有一次机会,他对一群从以色列来的新闻记者代表演讲,这些记者是随以色列总理古里昂来缅甸访问,这回的演讲稿也被出版了,题目是《佛教静坐的真实利益》。
一直要到一九六七年、尊者才从他一生杰出卓越的公职服务退休。此后到他一九七一年去逝的四年当中,他一直都留在国际静坐中心教内观静坐。他去逝之前,曾回忆以前帮助过他所有人,像是助他入学的老人,协助他进入圣保罗的老师....还有许许多多人。当中有一个朋友,已四十年未曾谋面,这时他在当地报纸上发现了他的消息。他口述由他人代笔写信给这位老朋友和一些外国学生、徒弟,其中包括了葛印卡长者。一月十八日,尊者突然病危,当这位新联络上的朋友在二十日接到尊者的信时,他非常惊讶,竟然同时收到尊者的死讯。
葛印卡长者接到尊者的讣文时,正在印度主持禅修活动。他发了一封电报回国际静坐中心。里面写了一首很有名的巴利文偈子。
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
寂灭为乐
一年后,葛印卡长者在感怀他的恩师时,写道:「虽然,他已逝去一年了,静坐课程却继续成功地传播开来,我愈来愈确信,这是老师慈悲的力量,赐给了我所有的感召和力量来替这么多人服务....,可见,佛法的力量是广大无边的!」尊者的志愿已实现了。佛陀的教诲虽历经了千百年,仍被细心地保存流传下来,至今为人奉行不辍,而且在此时此地就能现证果地。
正法消除痛苦,带来快乐。
是谁带来快乐?
不是佛陀,而是正法
在自身之内了悟无常的真理
才能带来快乐
因此我们必须静坐
时时澈知无常
─乌巴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