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与科学
P. L. Dhar 教授
追根究底是人类的一个基本特质。打从出生开始,儿童就想了解周遭的世界。等他长大了,他开始了解不同事件之间的因果关系:按下开关灯就会亮,冰块放入饮料中就会冷却,把手放到火上就会热---而且我们会说,孩子藉此学习,获得知识。科学,基本上是人类利用感官,将外在世界所获得的知识的系统化。
等孩子长大成人,并经验了生命中的起起落落,迟早他会开始疑问:「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出生、求学、赚钱、生子、养家、变老、最后死去﹖为什么这么苦---生病、年老、与所爱的人分离、与『坏人』在一起等等的苦?」他开始思考并了解他自己的真正本质,他受苦的真正原因,还有解脱的方法,因此他变得更有智慧。法其实就是人类所得到全部智慧的系统分类。
如此看来,法与科学是人类努力的两个互补层面。如同《依沙奥义书》(Isa-Upanishad)所说,「心灵智慧(法)和世俗知识兼具的人,用后者阻止死亡接近,用前者来体验永生」。
科学(尤其是它的实用面,科技)让我们知道如何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法让我们了解我们的生存目的,知道自己「在哪儿」。显然的,为了社会的和谐发展---为了个人的和谐发展---适当地统合法与科学是必要的。在现今科技大大增强我们力量的时代,这一点特别重要。然而,由于缺乏「智慧」,缺少法,这种科学的进步只带来逐日增加的悲哀:土壤、空气、水和我们的心灵都污染中毒。
对法的误解
「法」字面上意指「自然的法则」。因此法是阐释我们内在世界的法则,就如同科学是阐释外在世界的法则。科学和法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只是探究领域的不同---就好像科学中不同学界间的差异,如物理、化学和植物。但科学和法之间有一不相容的认知。
有许多因素造成这个认知,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对法和对科学的误解。今天,对大多数人而言,法和宗教教派与神职工作是同义字;他们认为法就是一堆符咒字眼和繁复的仪式典礼,能够挑起邻里之间两败俱伤的攻讦争执,即使他们可能已如兄弟般生活在一起好几代了。更有甚者,法已代表了顽固地拒绝任何对宗教信仰的逻辑推敲。难怪今日的年轻人对它非常厌恶。一个有理性,不因权威而接受任何事物的现代人---不论是宗教导师或圣书〔经典〕的权威---很可能因而完全地拒绝法;即使是他迫切须要的生命方向之永恒真理也一并拒绝了,就这样玉石俱焚。这过程又因科学的本质,亦即全然的物质主义---在各种动力影响之下的物质运动,难道科学不能解释这些现象吗?因此,任何人谈起超越感官知觉的实相之存在,就往往被贴上不科学的标签---被人视为一个活在他自己幻想中的傻瓜。在这种情况下,要统合科学与法显然是不可能的。
要改变这种状况,显然必须把法当作一种科学,依照科学的方法,排除所有外在的社会政治关连以及行上学的推测。科学态度要求「由事实归纳,而非由教条演绎。我们应该面对事实并从中得出结论,而不是由结论出发去玩弄事实」2。第二,我们也要了解,十九世纪科学传承下来的物质主义是否能被现代科学支持。很幸运的,近来的科学发展正在质疑这种传统的世界观,正确地暸解这些发展可以刺激科学与法的统整过程。
法为应用科学
汤姆生描述出科学方法的精华:「科学的目的是要用尽可能精确尽可能简单,尽可能完整,而且是可证实的语词,去描述与人无关的经验事实。」[1]
为了要成为一门严谨的科学,法必须呈现出能够被所有人,而不仅是少数特选的人经验到的「法则」。任何主张应该要先视为假设,只在经过经验证实后才能被接受,而不是由权威决定--即便是个人或主观的经验*。而且这些主张应该是理性而合逻辑的。(注解*:以研究的本质而言,心灵经验是个人的;但是并非私有的事实。它在别人的个人经验中,是可预测也可证实的。)
佛陀最伟大的心灵科学家之一,他的教诲正符合这些要求。他不断对弟子重复的话,正如同一位人道的现代科学家对年轻学生所说的话:
‧ 不要只因为别人告诉你,或只因是传统,或你自己想象就相信。不要只因为你尊敬老师就相信他告诉你的话。但是,经过适当的检验和分析,不论你发现什么可以带给众生好处、利益与福祉,就要相信而且坚持这个信念,并以它为指引。
法的精要,所有的开悟者明确描述为「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这个说法简要,不带任何奥秘字眼,有时可能会使人忽略其深意。然而它的实际用处及普遍适用性却很明显。在这种观点下,将低层的心灵本能净化,就是法的精髓,因为这会自然地导向善行的实践。它也会导引我们培养出对生命基本特质的洞察力。这个净化的过程并非常人所无法理解的神秘知识。它纯粹是一种科学方法,开放给任何有意学习并去证实的人。
内观---法的精髓
净化心灵的过程就如同洗涤混浊的湖水。有两种可能的方法。我们可以用一种外来的沈淀剂像明矾,藉化学的力量让所有的不净都沈到湖底。另外,我们也可以进入湖中---找出每一种不净,确实把它拿出来。很显然,后者一定比较麻烦而费工,但它的好处很明显。用第一种方法的话,我们只是在压抑不净,它们仍然留在湖底。大风暴或搅动一来,就会再度把这些不净带到湖面上。相对的,用第二种方法,我们已确实清除掉不净,只要我们不再增加新的不净进去,湖水就会保持清洁。古时的大师们公认有这两种方法,一种是压抑,一种是清除心灵的染污。
如果我们在染污*出现时将注意力移开(例如借着听音乐,饮酒,唱颂圣人之名,或某种崇高的自我暗示),这种负面情绪的强度就会很快减退,我们也就立刻解脱。然而,这些染污并非真正去除,只不过是被压抑下来。现代心理学一致认为这些烙印其实被留在心的底层,留在潜意识和无意识的层面。(注解*:诸如愤怒、仇恨、报复心、绝望、懊恼、傲慢、贪婪、羡慕、色欲、骄傲等等)
要除去内心的不净,显然必须客观地觉察到它们,这种对身心构造的超然观察结果适足以去除这些不净。Vivekananda大师生前发生的一件事正好可以说明这一点。有一天,他在瓦拉纳西的街上行走,有几只猴子开始追逐他。起先大师试着跑开,但猴子紧跟上来,甚至还攻击他。此时一位老人大声说︰「面对这些畜生」。 大师转身面向猴子,猴儿们反而退后逃开了。
内心中的不净就如同这些猴子,唯一去除的方式就是正面面对它---不作反应地观察不净。然而我们要如何观察这些染污呢?例如,我们如何观察愤怒而不被愤怒压倒呢?
古时的大师们以深刻的洞察力解开身心现象的奥秘,他们发现一个重要的事实︰不论心中升起什么,感受都会伴随着升起(sabbe dhamma vedana samosarana)。5 他们也发现,人对不同情况的各种反应,事实上都是内心潜意识对身体上的感受所起的反应。虽然要客观地去观察像愤怒、激情等抽象情绪是非常的困难,要训练心来超然地观察感受(它带着这些情绪的印记),相对而言却比较容易。持续练习客观观察这些身上的感受,就是内观静坐的核心。慢慢地,但肯定地,它会碾磨出内心深处埋藏了一辈子的习性---渴求愉悦的经验,规避不愉悦的而忽略中性的经验。于是它逐渐揭开了面纱,那模糊所有身心现象之真实特性的面纱:无常、不尽人意、无我的特性。
要能够观察不断在身体上各部位出现的感受,显然必须具备一定程度的专注,如此才能不轻易被外界及内在的杂音--现代生活的印记--所干扰分心。要加强心的专注有各种锻炼方法。在内观法门中,专注的对象是自己的呼吸。这种方法叫做Anapana,字面上的意思是入息与出息。它需要以坚定、平稳的注意力,完全不紧张地,如实观察正常、自然的呼吸。选择呼吸作为专注的对象,并没有奥秘,而是有许多正当的理由。首先,呼吸并非某种教派独有,是大家普遍都可接受的。而且它任何时候都在,是一个中性的对象:没有人对它抱着任何渴求或厌憎。当然,由于我们目前的性情只想藉愉悦的对象寻求刺激,要将注意力长时间持续集中在呼吸这个对象,是很困难的。但是有系统的,持续的努力,确实能扭转这顽固的习性。
结果我们会预先尝到平静的果实---伴随着心的敏锐而来的一种平和、宁静的自然感觉。静坐者也可能选择自己喜爱或尊敬的事物,来作为专注的对象。因为自然会被喜爱对象吸引,要专注会比较容易。但很显然的,这么做只会加重内心渴求的习性,使我们远离内心完全净化的目标。
这种训练中,一个明显的先决条件是严格遵守基本的道德规范---尤其要戒绝杀生、偷盗、妄语、不善的性行为、以及致瘾的烟酒毒品---因为有意触犯这些规范会导致激烈的内心翻腾,而无法再客观观察身心的复杂情况。内观修行者便这样由经验中,学到道德规范对他们自己福祉的重要性。因为这样,道德与伦理便成为一种科学的纪律,人们基于自身的经验而接受它,不是由于社会压力或对老师的尊敬。这就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科学家之一,爱因斯坦的愿望:「道德的基础不应倚赖神话或任何权威,以免一旦怀疑神话或权威的合法性时,便会危及良好判断与行动的基础。」
由上面对内观基本特性的描述,可以明显知道它是一门应用科学,一种开发内在的技巧。就真正的科学精神而言,内观只需要专注的观察,不搀杂任何成见或主观判断。就像其它的现代科技,内观具有科学基础,很容易理解。更重要的是,它的结果就在当下,很容易借着个人经验去证实。Ehi passiko, Ehi passiko (来试看看,来试看看),是佛陀经常重复的话。这种静坐不须仪式、典礼、教条、或信念。就像学习任何其它的科技技术,不论一个人的阶级、信念、宗教信仰或国籍,只要有系统的练习都能学会。
虽然内观最重要的目标是净化内心的渣滓,它并非只是用来洗净心灵上的尘埃,用完后就丢在洗衣房的清洁剂。它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种修行者在愈加深入培养出对人类生存基本特性的洞察力之后,所自然散发的香气。它是一种不论在失败还是胜利,赞美还是批评,走下坡的健康还是上升的物价,都能平静过生活的艺术。它不是压抑,而是超越感官引诱的艺术。随着修习的熟练,人自然培养出对生命基本法则的深刻洞察力,而变得和谐。人在法中变得茁壮。
科学与物质主义
历史上,后文艺复兴时代科学的兴起,有助于散播物质主义的普遍信念---以为物质就是全部的实相。自然的所有现象,从行星运动到海潮涨落,都能以清楚明白的自然法则,理性地解释。完全不需要神的介入。即使是有感觉的生物(有情众生)的起源,都可以用达尔文进化论为基础来「解释」。
有些人试图延伸这个理论,说明生命的最简单形式--原生质,是可以由无生命的碳氮化合物在适当状况下所形成的---藉此推翻了千百年来有关上帝存在的争论。甚至有人想要解释意识和思考是来自大脑皮质神经节细胞的作用。上一世纪的科学家们坚定地主张,以几十个元素和半打的基本作用力来解释宇宙的所有现象,应该是有可能的。7 难怪对今日的大多数人而言,科学方法就等同信仰物质主义,信仰知性的全能,而将任何有关「升华知性」的建议都视为是不科学的。
然而,这种看法已经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经历了很大的改变。新的科学发展,像相对论、量子力学,正为我们的自然常识带来重大的改变。过去二十年来写出了许多启蒙的书籍,说明这种转变的不同面向。在此仅指出其中与我们讨论最相关的几点。
物质的根本本质
科学家探求物质的基本结构,认为所有的物质都是由所谓的「基本粒子」所构造而成,而这些基本粒子包含有电子、质子、中子等等。这种研究显示出原子的直观模式很类似行星系统---在广大真空的中心,有一个颇具重量的原子核(包含中子与质子),而微小的电子则以高速绕着原子核运行。很自然的,这些基本粒子尽管极为微小---就好像一束射入屋内的阳光中所见的灰尘微粒---开始时仍被认为与典型的粒子差不多。然而,许多发现已强烈动摇了对这个看法的信念。实验显示这些粒子能够藉由能量而「产生」出来,也能「消失」掉而变化成为能量,正如同爱因斯坦的质能互换理论所预测。8 这种看法与我们对『质量』属于物体的常识,大相径庭,但却与古代大师们的洞见相吻合:「没有从事者,只有行为…存在的是途径,而非行走其中的旅人」。9
就算科学界可能也要再花上许多年,才能完全明了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哲学义涵。直到今日还常有人引述闵可夫斯基(Minkowski)的言论:「空间本身与时间本身,都只不过是四度时空连续体的投影,而这时空连续体是一个独立的实相。」10我们无法理解,因为对这四度时空连续体而言,我们并没有直接感知或直觉的经验。但显然我们以绝对时空的常识观点为基础﹐所形成对世界的认知是错误的。这种情形就好像柏拉图理想国中囚犯的错误观点,因为在囚犯居住在地下洞穴内,从未看过墙上影子以外的东西,而误以为这些影子是真实的。
要经历这种独立的实相,显然一定要超越感官,走出「视觉的监狱」。这种说法在古代典籍中不断重复,但却被十九世纪的科学家诅咒。正如Fritjof Capra引述Swami Vivekananda所说,这种相对论物理学中的时空,就是东方圣哲们的绝对观:「时间,空间与因果就好比是玻璃—我们透过玻璃而看到「绝对」。但是在「绝对」之中,既无时间,亦无空间或因果关系。」11这种观念因而使古代圣哲们的看法成了科学权威(这或许对怀疑论者是有必要的)。他们直接经历了超然的实相(transcendent reality)后宣称:「弟兄们,没有出生,没有成长,没有做为,没有合成(There is, brethren, an unborn, a not-become, a not-made, not compounded.)。」12
明暸「实相」
这些基本粒子另一个令人惊讶且违反所有传统解释的特性,是它们能在某些实验情境下,展现出“波”与“粒子”的特性。
因此这些基本粒子似乎并不具有任何内在的本质,也没有本质在等待追根究底的观察者来揭露。如同柯普拉(Capra)所下的结论:
‧我思考如何观测电子的决定,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电子的特性。如果我问一个粒子的问题,它就会给我一个粒子的答案。如果我问一个波的问题,它就会给我一个波的答案。因此电子并不具有独立于我的心之外的客观特性。13
依据James Jeans爵士的发扬,我们可以说:
‧ 宇宙变得较类似一个巨大的思想,而非一台巨大的机器。心不再看来像物质世界的闯入者…而是…好像物质世界的创造者与主宰者---当然这不是指我们个人的心,而是原子以思想形式存在的心﹝the Mind﹞,我们个人的心便生自原子。14
若要对究竟实相的本质有任何进一步的了解,显然必需去研究微妙的内心层面---自我分析,而非分析周遭的世界---此时科学与法便融合在一起了。
根据以上的描述,要对这些基本粒子建立一种直观的物理模式,很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的感官同时只能侦测到一种特性,粒子运动或波的运动--仅仅只能是这两者其中的一种而已;粒子的特性是物体在空间中运动,有一个局部化而且明确轨迹,波的特性则是介质〔medium〕的运动。这点体认构成量子力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基本原理:波尔(Niels Bohr)所提出的互补原理(the Principle of Complementarity)。那就是说,在任何极微粒子的实验中,观察者所观察得到的资讯并非这个粒子本身的特性,而是这个粒子在某种特殊情境之下的特性--这特殊情境包含了做实验所用的测量仪器等等。在某种特定情境下所得到的资讯,应可以作为在不同实验情境下所得到资讯的补充。特定实验情境之下所得的例证不可以单独解释,而必须视为我们所观察研究的单一实相的许多(互补的)面其中之ㄧ。15
这个原理的社会和哲学意涵很深。它支持古代大师们的洞见,认为我们想藉由感官来研究物质以理解“实相”,就好像五个瞎子以手摸象,想要了解大象。这样得来的例证永远不能整合成真正的全貌。很显然,要明暸物质 “实相”,就必须用其它方式来收集知识---如古代圣人说的aparoksanubhuti,直接的经验。
在社会层面上,这个互补原理指出,互不相容的看法,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实相”。智慧就在于将它们视为互补。在现今的时代,“表相”往往带来无休无止的冲突,互补原理就是最需要的和谐讯息。其实波尔热切地盼望互补原理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学校教育中。
新世界观
其它门科学,如生物、心理学、化学、神经科学等等,都已有长足的发展。这些科学都显现出一个驳斥物质主义的新世界观,与往昔东方圣哲们看法一致。事实上,这些圣哲们的许多洞见,由于来自于超凡的经验,一般大众仍无法明白;但今日有了这些科学事证,也就比较能了解。
这种基本洞见很难用我们对自然的一般看法来领会,其中一例是anatta---无我。然而,现代科学告诉我们,物质的基本建构并非一个“存在体”(being),而是能量的显现,它基本上是一个“变成”的过程。这种主张似乎较有道理。就是这个看似坚实的身体﹐「我的身体」,产生出对个体的顽强错觉。现代生物学家指出﹐一个人身体中大约有1028个原子,而其中百分之九十八的原子每一年都被周遭的原子所替换---从土壤、树木、动物…事实上是所有的生命与非生命体来的原子所替换。因此,显然不能说个人实体是局限存在于时空之中;我们都是生物舞蹈的参与者。16「每个原子都属于我也同样的属于你」---美国诗人惠特曼清楚的看见这个科学事实。
分子生物学将我们的个体性与基因的独特性联结。但同样的,在此保持不变的并不是基因的内容(stuff),而是基因的形态(pattern)---成千上万个别的碳、氢、氧及其它的组成原子,不断与周遭的原子互换。16 所以即使是在核心的分子生物学看法下,我们的个体性仍是一个非物质的「实体」,由各种不稳定分子排列成的抽象形式。再加上量子层次的基本互连作用,以及Heisenberg的测不准原理所主张的--要找出任何基本粒子的绝对精确位置是不可能的。将前述理论一同考虑时,我们不得不同意柯普拉(Capra)的话:
量子场被视为最基本的物理实体,一个在空间内无处不在的连续介质。粒子不过是量子场中的局部凝缩,是这凝缩的来来去去,因此并不具个体的性质,而是消融于整个量子场之中。17
这个量子场显然是一种非个人的实体---这是对超凡实相所能够想出最接近的描述。即使今天的科学门外汉都会见证一种量子场的次集合---电磁场---的确有「能力」在每个家庭中,产生一种「生命体」的壮丽幻觉---就在电视上!因此我们可以理解到,基本的量子场也会造成看电视者存在的幻觉。看电视的人本身就是幻觉,这就是「无我」(anatta)的洞见。
结论
法与科学两者宣扬的都是自然的法则,人类内在世界或外在世界的自然法则。两者并不冲突,如同Gary Zukav在最近的书中所指出的,
〔科学定律〕是物质世界的实相---是物体与现象世界运作规则的映射,而这物体与现象世界隶属于一个更大的非物质动力的领域,并且运作于此非物质的领域当中。当人类*以更高层次的逻辑与多重感官的来理解科学及其发现时,它们就会展现随处可见且永不间断的丰富,与「生命」本身一样丰富。科学的…典范…也显示出我们人类看待自己与宇宙的关系:牛顿物理学反应出一种人的观点,他们自信有能力以知性去理解整个物质世界的法则;相对论反应出一种人的观点,他们了解到个人观念与绝对观念之间是有局限的关系;而量子物理学反应出的观点,则是逐渐明暸意识与物质世界之间的关系。18
*此种人已将感官领域延伸到更大的动力系统,而我们的物理实相是属于这整个系统的一部份。
因此若说要更深入了解现代科学,必须发展某些直觉的洞察力,这么说并不夸张。这些直觉洞察力能让我们得到比五种感官更丰富的体验。显然这种多重感知人格(multisensory personality)的进化过程,可藉过着合乎宇宙法则的生活而加快---也就是,修习内观。
科学与法的互补性,可以简洁的用爱因斯坦的美丽隽语描述:没有法的科学是盲目的,没有科学的法是跛的---因为法让我们看到何事该做,而科学则赋予我们做事的能力。19科学的发展已释放出极大的力量---但力量带来的坏处与好处一样多。今天,迫切需要去引导这股力量以确保人类的生存,否则人类将因滥用这份力量而毁灭自己。我们所要做的,是依据法的精髓,重新导正自己的生活---借着守戒(sila),修定(samadhi)来驯服感官,以及修习内观而持续净化心灵。
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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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har, P.L. and R.R. Gaur. Science and Humanism—Towards a Unified World View, Commonwealth publishers, New Delhi, 1992, p. 128.
2. Radhakrishnan,S. An Idealist View of Life, George Allen and Unwin (India), Bombay, 1976, p. 13.
3. Thomson, J.A. Introduction to Science, Henry Holt & Company, New York, 1911.
4. Radhakrishnan, S. The Dhammapada,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London, 1950, verse 183.
5. Hart, William The Art of Living, Vipassana Research Institute, Igatpuri, 1993, p. 148.
6. Budhananda, Swami Can One be Scientific and yet Spiritual?, Advaita Ashram, Calcutta,1976, p. 43.
7. Nirvedananda, Swami Religion and Modern Doubts, Ramakrishna Mission, Calcutta, 1979, p. 27.
8. Dhar, P.L. and R.R. Gaur, op. cit., p. 77.
9. Warren, H. C. Buddhism in Translations, Motilal Banarasi Das Publishers, New Delhi, 1986, p. 146.
10. Minkowski, H., quoted in Rydnik, V., ABC of Quantum Mechanics, Mir Publishers, Moscow, 1965, p. 175.
11. Capra, F. The Tao of Physics, Fontana, Collins, 1976, p. 186.
12. Ranganathananda, Swami Eternal Values for a Changing Society, Vol. 2, Bhartiya Vidya Bhavan, 1987.
13. Capra, F., op. cit. p. 77.
14. Jeans, James quoted in Nirvedanada, Swami, op cit., p. 37
15. Neils Bohr quoted in Tarasov, L.V., Basic Concepts of Quantum Mechanics, Mir Publishers, Moscow, 1980, p. 152.
16. Dossey, L. Space, Time and Medicine, Shambhala Publications, 1982, p. 72-73.
17. Capra, F., quoted in above, p. 80.
18. Zukav, G. The Seat of the Soul, Rider, London, 1990, p. 67.
19. Einstein, A. quoted in Budhananda, S., Can One be Scientific and yet Spiritual, Advaita Ashram, Calcutta, 1976, p.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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